小琬筆記本

有人問我:變成母親的感覺有什麼不一樣嗎?
寶寶出生才不到一個月，自己要休養，而孩子要吃喝拉撒睡，到她問我之前，我沒有認真去想這個問題。
是阿，有什麼不一樣?

寶寶現在正安詳地睡在床上。偶爾動動頭扭扭腳，外加一點不自覺地擠眉弄眼，引得我頻頻回顧。一個小時前剛餵過奶，瞧他睡的模樣，運氣好的話我可以再兩個小時後餵他，他大爺提早肚子餓的話，可能再半小時我就要放下手邊的事情，給他吃糧草了。
牽掛。這是我第一可以想到的詞。就算是親如自己母親或丈夫，妳不會無時無刻想關注著他，不會被他的一顰一笑牽動如此至深。也許戀愛的時候會吧，但了不起只是幾年光景。
那小小的身子，曾經與自己血肉相連，朝夕共處九個月，被醫生拖出來以後，開始需要別人的照顧，接受大家的關愛，接著會自己走路說話，有自己的想法，是妳的延續，但不是妳的一部分了。
他會交朋友，他會談戀愛，他會對妳笑也會對妳生氣。他會有自己的秘密，他會有自己喜歡做的事。
他有他的未來。

而我是他的母親，一個歡喜迎接他來到這個人間的有緣者，等著餵他吃飯，等著他柔軟的脖子變得更強壯，等著在他哭的時候捧著他搖，等著當牽起他學步的第一雙手。我還有很多很多的等待，在未來二十年之間。或許，等他二十歲，我又有不同的等待?

該讓那個問我的人，看看我婆婆飛了老遠幫我坐月子，抱孫子，煮飯給兒子，累得半死時抱著娃兒時那笑盈盈，憐惜的眼神。

牽掛，至死方休? 我不知道。

也許我該告訴那個問我的人，等你當了母親，妳就知道了。

而我該告訴我自己，是不是至死方休，我以後就知道了。